【小说连载】光幕之夏 第63章 铁幕 天天百事通
第63章 铁幕
【资料图】
艾瑞卡·叶格，代号“风筝”，缓缓地放下平板，微微扭过头，看向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
哪怕在四面环海的光幕市，这种高级海景公寓也是非常昂贵的，尤其是这间位于顶层的复式阁楼，不仅有屋顶游泳池，休闲区，书房和卧室都有正对大海的玻璃幕墙，此时此刻，夕阳将天边的云层完全烧蚀成血一样的鲜红，再把红色的光芒透过挑高四米五的大落地窗撒入整洁的过分以至于显得有些机械的书房内，落在艾瑞卡黑色的短发和面无表情的白皙面庞上。
“开下灯，云。”
艾瑞卡抿了抿嘴唇，没有回头，伴随着她的话语，穿着学生制服的，正在一旁的，巨大的需要爬梯子来上下的白板上工作的洛云利落地顺着梯子爬下来，走到墙角打开了两人头顶低调又奢华的水晶灯。
“计划好了吗？”打开了灯的洛云没有马上继续回去工作，而是走到旁边的咖啡机，打了两杯咖啡，缓缓走到宽大而堆满了各种纸质资料的书桌前，先放下了咖啡杯，然后开始简单地将一些用不到的资料整理收拾起来。
“计划是计划好了，但问题也更多了。”艾瑞卡捧起咖啡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在白瓷咖啡杯的边缘留下一个淡红色的口红痕迹，“这个金发新人……她到底是谁？她到底为什么到这里来？”
“她肯定来自UNRC啊，我们不是捞到她的潜航器了吗？”洛云瞪着红色的瞳孔，好奇地发问。
“这才是问题，好好想想，我们来的时候，潜航器去哪里了？”艾瑞卡放下咖啡杯，眯起眼睛给出提示。
“唔……确实，对于各种资源都不足的UNRC，没道理把潜航器就这么扔在这里。”洛云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兴师动众地出动一艘潜艇，却只派了一个人上来，这首先就很不对劲，不管这个人有多特殊，也不管UNRC有多困难，既然出动了潜艇，哪怕只有一艘，至少也会派三四个人来互为备份，也至少会派一个海军潜水员把她们的潜航器都回收。”艾瑞卡点点头，身体微微后仰，将后背轻轻地放在舒适而柔软的宽大真皮椅背里。
“只不过，让我更在意的，是这件事。”给了洛云一小点时间让她思考后，艾瑞卡直起身子，在办公桌上翻找了一下，找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桌子另一边的洛云，“你看看这个。”
“这是……潜航器上的伤痕——等等，这个是，弹痕？”
“是的，弹痕，西塞罗的鉴证部门刚发来报告，确信来自一把九毫米手枪，射击距离大概在两三米左右，子弹擦着潜航器飞了过去。”艾瑞卡十指交叠，脖颈微微前倾，将下巴放在手背搭成的桥梁上，“潜航器上还发现了三处确信的其他痕迹，以及四处可能的痕迹。”
“潜航器是不会被带上岸的，要么被回收，要么被留在近海的地方，怎么会有弹痕？”洛云理解了问题的所在，“这个射击距离也太近了，而且，为什么是九毫米手枪？石墨烯的装备清单里几乎没有九毫米手枪，等等，难道你的意思是？！”
洛云抬起头，因为脑中浮现出的事实太过冲击和震撼而后退了半步，她的手握着那张照片，但因为下意识地过于用力，以至于修剪整齐的指甲在照片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你的推测是？”艾瑞卡没有马上说出自己的判断，而是向洛云发问。
“她劫持了一艘UNRC的潜艇……来到了光幕市？”洛云声音很轻，因为并不能确信，或者说自己也觉得这个判断太过荒谬。
“一个人操纵不了一艘潜艇，不至于这么离谱。”艾瑞卡轻轻地笑了，她前面的问题多少有点故意逗弄洛云的意思，这名白发的手下虽然做事很认真，但联想能力总是有些不着调。
“九毫米手枪是UNRC海军的配枪口径，因此我们唯一可以确信的是，潜艇上发生了枪战。”艾瑞卡清了清嗓子，收起了玩笑，说出了自己的推论，“但具体为什么还不确信……我有一个猜想，但比你的更荒谬，所以我不打算说出来。”
“你总是这样。”洛云轻轻地笑了，伸手将照片上自己掐出的划痕抹了抹，然后将照片整齐地放进文件夹内，冲着艾瑞卡耸了耸肩，“没事，我会等你有结论的。”
“不论如何，计划会照常进行。”艾瑞卡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微微舒展了一下久坐而有些疲劳的身体，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黑发少女将目光落在了沉入地面的夕阳上，闭上了眼睛，“而且，是A方案。”
“A方案吗……”洛云咀嚼了一下，无奈地苦笑着，“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必须用尽全力，不计一切代价干掉这个小金毛，否则我们所保护的一切，都会被她彻底毁灭。”
艾瑞卡转身看着洛云，伸手在平板上敲了敲，因为常年握枪而有着坚毅气息的指节砸在盈若缺并不清晰的照片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即使尤莉尔或者雷娅……也会因为这个计划死去，我也会继续下去，可以吗？”艾瑞卡盯着洛云，停顿了一下开口。
“我不会有所犹豫的，否则也不会站在这里。”洛云下意识地抬起手，敬了一个军礼，然后白发的少女放下手，歪着头淡淡地笑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到最后的，我们俩已经不用这么见外了，不是吗？”
“哈——”似乎是有点害羞，艾瑞卡挪开了目光，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
不过下一秒，她就似乎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
“对了，小金毛的生物样本，再给我一份。”艾瑞卡盯着窗外亮起的点点渔火，突然眯起眼睛笑了。
“我想到一个有趣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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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呀，雷娅，我想清楚了一件事。”
“你想清楚了什么事情？”
雷娅发问的时候，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盈若缺，金发的少女靠在铁质的椅子的椅背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吉他箱，低着头闭着眼睛，看起来就像是死在了自己王座上的皇帝。
距离盈若缺做出行动决定已经过去了两天，经过了一番准备，堇青石小队如约来到了接头地点对面的咖啡厅，等待预定时间的到来。
“我有一个命令要给你。”盈若缺缓缓睁开眼睛，神情就像是刚刚睡醒一样，她的左眼瞳孔不自然地收缩了一下，让少女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整个左脸。
“出什么事情了，你看到什么了？”雷娅直起腰，尽管已经努力保持平静，但语气中还是流露出轻微的紧张感。
“我能看到啥，监控录像呗，你说得我好像有预知功能一样，难道你也指望我从三千万条世界线中找到我们必胜的那个吗？”盈若缺揉完脸，神色恢复了正常，她双手抱着放在两腿中间的吉他箱，歪着头看向雷娅，一边灿烂地笑着一边开玩笑。
盈若缺的机械眼在上一次莫林计算机中心的任务中起了大作用，因此盈若缺也打算多用用它。
“所以，没什么不正常的？”雷娅微微松了一口气，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再次发问，“那你为什么突然要说这样的话。”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我这人就这样，你也差不多该习惯了。”盈若缺纤细的指尖在吉他箱上轻轻地敲击着，一边缓缓开口，“言归正传，在行动开始前，我要给你一条命令。”
“什么命令？”
“先承诺我，你一定会不折不扣地执行这个命令。”
“……你这话让我有点……”雷娅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僵。
“其实也没什么，不用担心，你不必向我开枪。”盈若缺收起脸上一半的笑容，带着另一半轻轻摇头，金色的侧马尾微微摇晃着，说出了后半句，“如果行动出现什么问题，你的行动方针是一定要让尽可能多的队友活下来。”
“……我希望你能再说明白一点。”雷娅皱着眉头，虽然经过前面的铺垫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但她还是严肃地发问。
“如果行动出现了什么问题，先救露易莎，尤莉尔和你自己，除非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要为了救我再搭进来，尤其是你。”盈若缺收起脸上剩下百分之五十笑容，伴随着少见的神情，金发少女直起身，隔着吉他箱和桌子，一只手放在桌上，轻轻地敲击了一下桌面，“明白吗？”
“若缺……”
“答应我。”
“……好。”
雷娅轻轻点点头，盈若缺的眼神明确地传达出不允许她拒绝的信号，战士的本能让她轻轻点点头，做出了承诺。
但其实这没有什么困难的，甚至在一年前，这就是石墨烯的行动准则之一，甚至在更早一点的时候，出于事实上并没有意义的“防止泄密”的理由，不仅仅是不予援救，石墨烯被要求必须在必要时刻杀死带不走的队友。
这也是为什么，尽管琳茜在飞鸟书吧说了看似很过分的话，但除了盈若缺却没有人反驳她，因为她的观点才是一名石墨烯特工应该有的，某种意义上，是雷娅她们在一年的马放南山的过家家之后，忘记了的。
所以虽然盈若缺可能说得过于直截了当，但对于雷娅来说，这除了让她的脑中闪过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以外，谈不上是多大的实际冲击。
“赞，我早就想说一次这样的台词了！”
盈若缺脸上的严肃突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足和欣快，她挥了一下拳头，就像是一个心愿实现的小孩子，挪了一下挡在身前的吉他包，将脑袋从另一个方向露出来，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雷娅，“怎么样，我帅不帅，像不像救世主。”
“这真的不好笑，若缺。”雷娅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却也只能露出无奈且带着一丝丝纵容的笑容，才能回应得了对面少女散发出的光芒。
“我可不是开玩笑哦，我好歹也是正式的石墨烯。”盈若缺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等两人说更多，盈若缺注意到了从不远处走来的蓝白色连衣裙的身影，冲着雷娅点点头的金发少女伸手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背起吉他箱。
雷娅掏出两张10美金的钞票，用咖啡勺压在桌上，跟着起身，单肩挎着自己的制服包，跟上了盈若缺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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